金融与生产的关系,是经济领域需要重点研究的内在规律之一。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系统地分析了货币、生息资本、信用资本制度、虚拟资本等金融活动要素,表明生产是金融的基础,资本是金融的核心,而资本的集中又对生产具有巨大的推动作用。恩格斯也对生产与金融的关系作了精辟的论述,他指出,虽然生产归根到底是决定性的东西,金融贸易一旦同生产相分离,就有了自己的发展规律。当金融贸易发展到证券贸易后,金融就不仅受生产支配,反过来也会对生产起支配作用。西方经济学家对金融发展与经济增长的关系也有着广泛的研究。早在1911年,约瑟夫•熊彼特在《经济发展理论》一文中就指出,金融中介提供的储蓄调动、项目评估、风险管理、管理者监督和交易便利化服务对技术创新和经济发展至关重要。我国学者通过一系列实证研究证实:发达的金融市场可以加快资本流动的速度,从而提高资源的配置效率,使资本向生产效率更高的部门流动,进而引导产业结构的转型升级。
习近平总书记在2019年2月22日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三次集体学习时强调:“金融要为实体经济服务,满足经济社会发展和人民群众需要。”分析金融行业如何更好地适应我国经济发展的新变化、新要求,对于通过金融的发展促进经济转型和高质量发展具有重大现实意义。
主要问题
近年来,随着我国金融行业的快速发展,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能力显著增强,无论在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有明显提升。但同时也存在一些问题,主要包含以下两点。
一是脱实向虚的问题。什么是“实”,什么是“虚”?一般来说,实体经济是指由人类生产服务部门提供的物质产品和精神产品的生产、流通、消费的经济活动。落实到具体行业,一般把金融和房地产以外的行业均称为实体经济。所谓的金融脱实向虚问题是指金融资源在金融体系内部空转以及被房地产行业大量占用,难以流入制造业、创新型企业以及农业等实体经济环节。近十几年来,全国房地产市场的持续高速发展是造成这个问题的表象原因,而实质原因是目前我国的金融体系结构无法与实体经济的产业结构相匹配。在我国,以银行信贷为代表的间接融资占据主导地位。以制造业和科技创新型企业为代表的实体经济企业很难向银行提供足额的抵质押物作为贷款担保,而且其还款来源受到各种不可预见的因素影响较大,难以满足银行的风控要求。银行业出于风险把控、期限匹配、收益最大化等方面的考虑,更喜欢将贷款发放给产业链成熟、盈利模式清晰、利润率较高、抵质押物充足的房地产行业。
二是金融供给结构不均衡的问题。改革开放40多年来,中国的产业结构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资源密集型、劳动力密集型逐渐向资本密集型和技术密集型转变。中国疆域辽阔,不同区域在经济结构上发展不均衡的现象十分明显。根据美籍经济学家、耶鲁大学教授Goldsmith提出的金融结构两分理论和我国经济学家林毅夫提出的最优金融结构理论,不同的经济发展阶段对投融资模式、风险分散方式以及资源配置方式的需求是不同的,只有当金融结构与经济发展之间相互匹配,金融才能最大化地提升服务实体经济的质效。目前,我国的金融供给侧结构存在不均衡的问题,难以满足经济高速发展带来的产业结构变化需求。一是间接融资在社会融资增量中的占比远高于债券和股票的直接融资占比。而处于初创期、成长期的企业,特别是新兴产业和技术创新型企业更适合风险投资、创业投资等股权直接融资。二是银行贷款发展不均衡。占我国全部企业数量90%的小微企业的贷款余额仅占全国金融机构贷款余额的30%左右。再次,股票市场发展不均衡。股权融资是更有利于新兴产业和技术创新型企业的融资方式。在我国的股票市场中却是金融、工业和原材料行业的市值占比偏高。最后,全国各地金融产业发展水平不均衡。一些地区金融业发展相对滞后。正是由于金融供给侧结构发展不均衡,导致实体经济特别是中小微企业融资难的问题一直没有得到很好地解决。
对策建议
解决上述问题,我们必须充分发挥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制度的优势。在激发有效市场的基础上,积极发挥有为政府的作用,秉承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理念,不断深化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把更多的金融资源配置到经济社会发展的重点领域和薄弱环节,更好地满足实体经济多样化发展需求。
一是健全金融市场。通过加强顶层设计、完善体制机制,培育丰富稳定的金融市场,特别是更适应新兴产业和技术创新企业融资需求的资本市场,改善中小微企业融资难问题。目前我国债券市场准入门槛较高,应加快丰富债券市场品种,给融资者和投资者更多选择。促进资本市场稳定发展,鼓励更多的资金通过资本市场流入实体经济,建立更好的风险资本退出机制。
二是创新金融产品。通过大力发展产业基金、创投基金、普惠金融、绿色金融等创新型金融产品,丰富金融产品供给,满足各类型实体经济企业的资金需求。鼓励各类金融机构创新出更适应实体经济发展和产业结构调整需求的金融产品。
三是引导金融机构。改变目前大量金融资源集中在大型企业的现状,引导中小型银行发挥自身区域优势,更多地服务中小微企业。加速信托公司转型,发挥其横跨货币、资本、实业三个市场的优势,以股权投资和财富管理作为主要发展方向,与银行形成差异化经营。扩大各类产业投资和风险投资机构队伍建设,为新兴企业和技术创新型企业提供资金支持。
四是强化金融监管。提高监管机构监管水平,在加强功能监管的同时更加重视行为监管。不同监管部门之间应协调配合,避免出现监管缺失或监管重叠现象。针对不同地区、不同类型的金融机构科学施策,避免“一刀切”政策带来的风险隐患。推动建立更加完善的、紧跟当前金融环境变化的监管政策体系。通过监管创新带动金融市场、金融机构和金融产品的创新,提高金融资源配置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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